当时,被缚者怕暴露,不敢弯腰,也就没有割断左腿上的绳索。
几个强盗起初惊慌失措,现在又镇定下来。
“放心吧。”比格纳伊对德纳第说,“他有一条腿还绑着哪,跑不掉。我敢打保票,那蹄子是我给绑上的。”
这时,被缚者朗声说道:“你们都是穷苦人,其实我的命也一样。你们以为一动硬的,就能逼我说话,就能逼我写我不愿意写的,说我不愿意说的话……”
他撸起左衣袖,补充一句:“你们瞧。”
说着,他伸出左手臂,右手握着木柄,将灼热的钢錾压到赤臂的肉上。
只听肉烙得吱吱响,破屋里登时弥漫刑拷室的气味。马吕斯吓得魂飞魄散,站立不稳,歹徒们也都不寒而栗。只见红錾嵌进肉中,而那怪老头若无其事,一副凛然的神态,脸上的肌肉仅仅微微抽搐,那双并不噙恨的虎目,紧紧盯住德纳第,痛苦完全化入威严肃穆的神色中了。
在天生伟大而崇高的人身上,肉体和感官因疼痛而产生的反应,往往促使灵魂显露在眉宇间,如同士兵哗变迫使军官出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