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就着凉白开,挑了两块最焦的强咽下,表示自己对老太太的点赞。饼虽然焦,可是紫薯的甜糯很纯正,空荡荡的胃袋发出一声呻吟,它被唤醒了知觉。叶枫脸红了,老太太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很久没好好吃饭没好好睡觉了吧?”
叶枫低下头。
“你也不要可惜,尽力了就罢了,留不住就弃,咱们也会长出新根的。别人的话想听就听,不想听就捂上耳朵。那些人并不真正了解你,他们只是想削弱你,想逼迫你扮演一种他们想看到的角色。怎么能让他们如愿,你又不属于他们,你属于这里。”老太太指着她的心窝,“心安就好。”
叶枫靠着墙睡着了,脸上和脖子上的汗珠往下流淌,蝉在树梢间一声接一声地嘶叫,一只蚊子从角落飞出来,围着她转了两圈,最后落在她的手背上,手背上很快就肿出一个大包。这些,她都没察觉。她像卸下千斤的重担,睡得很沉很沉。
她可能梦到了夏奕阳,当然,她也可能梦到了长出新根的那盆兰。
六月结束于一场豪雨,伴随着从南海登陆的台风。这是今年的第四次台风,却是途经燕京的第一次。路途遥远,一路跋山涉水,到达燕京时,已减弱了许多,但还是让燕京上空阴郁太久的乌云下了一场雨。雨越下越大,仿佛恨不得刹那间洗净城市积聚多日的尘埃,潮湿、浓郁的气味穿窗而来,那是泥土的气息,是氤氲的落叶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