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一个样。”
“好吧。”奥利弗说。
“嗯。”他父亲说。
父亲总会让他失望。他清楚记得自己小时候求父亲盖个沙堡,而父亲始终躺在沙滩椅上,起都没起来。这就是他的父亲,从过去到现在。只要没发生天大的事情,他就尽量不动弹。每年夏天他们都会去同一个假日野营地住上两周,而野营地甚至就在他们住的那个郡,离家只有半小时车程。奥利弗长大后,开始与父亲为各种琐事争吵,电视节目、政治、音乐、着装、语言——一切的一切。那天,奥利弗告诉父亲,自己被一家戏剧学院录取了,父亲全程没有停下看报纸的动作。后来父亲问,他难道不知道所有演员都是同性恋吗?那年奥利弗十八岁,脑子里时刻想着女人,可是他赌气回答:“很好,我这就把皮衣皮裤都准备好。”母亲充当了他与父亲之间的桥梁,她去世后,奥利弗就极少回家。他每周日都会打电话给父亲,话题仅限于天气和交通新闻。有了这两个话题,他们的关系看似安全了一些。奥利弗的前女友说,他该多回去看看父亲。“我喜欢他,”她说,“他只是个孤独的老人。”她当然无所谓了,毕竟她与他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在想,你要不要过来。”他父亲说。
“爸,你说现在?今天是跨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