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僵在原地,纹风不动。我决定永远不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永远不向任何人提到审讯室和那些问题,永远不向任何人提起是我检举了罗兹别,供出了他的名字。他那可怜的爸妈、我的妈妈,这些备受折磨、痛苦的灵魂。
“娜拉不见了。”我对马素德说。
当他听见我的话时,他的眼神为之一变。他那双充满爱意、写满绝望的褐色眼睛仿佛僵住了,他眼神中一切充满希望、一切美好的元素都消失了。
“不,不,她会回家的。”
他放开我,站了起来,别过身去。
“她会回家的,娜希,她会回家的。”
随后他走进屋内,像个老年人一样弯腰驼背。
我仍坐在原地,怀疑我们是否会宽恕自己。我们怎能宽恕彼此呢?我们把娜拉带去,我们任由自己被她说服,我们喜欢让她跟着。
当时我还不知道也不理解的一点是:从那一天开始,我们就已经死了。从各种方面来看,当时才二十岁的我们,人生却已走到尽头。往后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笨拙、于事无补的努力,企图补偿我们在那一天所失去的一切,包括未来我们的孩子、逃亡、我轮值过的班表、工作的每一个小时,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