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应该不虚,那段时间老乔和他老婆的确没找我帮过忙,要在过去,隔三岔五早上我都得跑过去,看看鸭蛋睡醒了没有。
出大事了。没擦枪也会走火,出了人命。周六下午又有一场大战,双方人数都过了三十,抄着家伙,那场面有点壮观。 械斗之前照例是舌战。 两边对骂时,一辆货车开过来,嘀嘀嘀喇叭声摁得急,大家本能地就紧急往后退。 前面的挤后面的,后面的继续往后挤。有人被推倒了,侧身倒在一把锄头上。锄头是房东过去在院子里开荒种菜时用的,房子租出去后,锄头就放在杂物间里,被打群架的搜了出来。 为了让武器更具有威慑力,持锄头的家伙特地把锄头打磨了一番,明晃晃亮闪闪,能当镜子照,锋利自不必说。 寸就寸在,当时持锄人拄着锄柄,锄刃自然就朝上,倒下的胖崔脖子直直就撞了上去,动脉和气管一起切断了。 一群人围上来,眼见着胖崔像上了岸的鱼一挺再挺,脖子底下直往外冒血泡,呼噜呼噜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声音把大家吓坏了,搓着手干着急。 有胆大的上来捂住他伤口,旁边的人赶紧打 120。 120 到时,胖崔已经死了。
那天我没在现场。 戴山川带着鸭蛋爬上了我们的屋顶,一个跟我讲另一个戴山川,一个跟我讲鸡蛋。 戴山川说,他游走在人群里,看着一张张千差万别的脸,觉得这世界真是神奇。 既然有那么多不同的脸,一定也会有一张跟他一样的脸,他相信长着那张脸的戴山川一定也会在茫茫人海里寻找他。 这么一想,他就觉得他跟这个世界有了无穷多的联系,对面走过来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另一个自己。 他觉得自己像一环不可或缺的扣,被织进了一张大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