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王德福的追魂夺命电话又打过来了。徐来运吃饭回到房里,电话铃声才歇下不过几秒,后又歇斯底里地狂响起来,像个半夜三更哭嚎的夜猫子,叫人不得安宁。
徐来运连忙接起电话,以礼貌语开头,以礼貌语结束,在挂断电话之后忍不住痛骂了句粗口。
听王德福说,甲方认为,徐来运把产品埋得太隐秘,也没突出卖点,所以方案毫无疑问地被否了。
王德福还不客气地质疑徐来运是否长了脑子,有没有认真地看他发过去的资料,有没有认真地钻研同行的参考视频。
在长达半小时的通话中,王德福是毫不掩饰地发火的。这多少让徐来运有些不适应。
从前那个仿佛只会说鼓励话、漂亮话的上司,一夕之间变了个翻脸无情的铁血无情的性子,即便是心肠再仁厚、见识再广的人都遭不住这般变化。
但他好歹是在电影圈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再喜怒无常的人也见多了,怎样也能说服自己忍下来的。
可能忍不代表他没脾气。他一边气自己没有听编剧朋友的意见,接下这后患无穷的活,一边气自己如今毫无他法,只能在别人手下忍成个孙子。
徐来运起身到阳台上转了转,呼出了心里憋了许久的闷气,对着浩瀚夜空久久地发呆了一阵之后,才又回到屋里。
他认命地敲开文档,开始根据甲方的需求,重新一点一滴地写了个新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