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黎已伸手将白鹿茗护在身后。
这位大人物停下脚步后，先是将自己头与氅衣一体的黑帽摘下，露出一头遒结的辫子，他的额间以青墨色的颜料纹着一株仙草。
“幽兰。”他哑着嗓子轻轻喊了声，清明的眼中有激动，也有怜惜。
白鹿茗有一种感觉，对面高大雄壮、结着一头粗辫之人，透过她的身影看到的其实是另外一个人。
只那么一刹，他似乎也反应过来了，眼前人并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他的眼中有遗憾、惋惜，还有亏欠，只不过是在透过她的身体传递给另一个人。
而他眼中那些复杂交织的感情不过一闪而逝，随即换了一副冷淡而陌生的脸。
“你认得我娘，对不对？”白鹿茗察觉到了他这极为短暂的情绪。
“你娘是谁？”那人反问。
“白幽兰。”
“哈哈哈，白幽兰，她跟你说她叫白幽兰？！”那人肆笑的声音洪亮，却让人听出了几许凄凉，他的眼中，甚至笑出了一点泪花。
而站在他身边的那个采药妇人，脸色更是变得十分苍白，五官紧紧地拧在一起。
“我叫夹谷长青，我妹妹叫夹谷幽兰。”他冷声冷色地说着这句话，堆在唇周的胡渣子也跟着一扇一合。
夹谷幽兰？
白鹿茗越过挡在她面前的北堂黎，直面着夹谷长青，“她到底是谁？”
夹谷长青瞥见她手上的玉镯，忽地抓起她的手臂，面带怒色，“她已死了，对不对？！……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