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尽头,他想,可能和凹穴一样。草翅膀曾说过,那里是又空虚又黑暗,只有云在上面飘浮。但是没有人知道。当然,到达世界的尽头一定会觉得如同到了凹穴的边缘一样。裘弟希望,是他第一个发现这个道理的。他转过那排围栅的拐角,离开大道,踏上了那条小径。他假装自己不知道那儿有一个凹穴。他经过了一株山茱萸,那就是凹穴的界标。他闭上他的眼睛,漫不经心地吹起了口哨,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前走去。不管他的决心如何大,也不管他的眼皮眯得怎样紧,他不能使自己继续闭着眼睛往前走了。他睁开眼睛,如释重负地走完最后几步路。到达了那巨大的石灰石的凹穴边。
一个小小的世界躺在他的脚下。它又深又凹,就象一只巨大的碗。草翅膀说那是象上帝一样大的巨熊,一在寻藕吃时,挖出了一把土。但裘弟从他爸爸那儿知道了。那仅仅是由于地下河在地面下穿过泥土,曲折回转,打着漩涡,不断改变着它们的方向。特别是象这里一样有着石灰石层的地方。石灰石在未接触空气和变硬之前,是柔软的,容易粉碎的。有时候,没有原因,也没有预兆,或许是下了很久雨之后,一部分泥土轻轻地,几乎无声无息地陷落了,而一个深深的凹穴标志着这地方曾经有一条隐蔽的看不见的暗河奔流过。凹穴有时只有几(口尺)宽和深,而巴克斯特家的凹穴却有六十(口尺)深。它是那样的宽阔,以至贝尼那老前膛都打不到对岸的松鼠。那回穴象是有意掘成似的那么回。朝下一望,裘弟觉得它的真实形状比草翅膀的故事还要来得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