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以后,一八二四年五月七日,他指挥着(或更准确地,象节目单上所注明的“参与指挥事宜”)《合唱交响乐》时,他全没听见全场一致的彩声;他丝毫不曾觉察,直到一个女歌唱员牵着他的手,把他面对着群众时,他才突然看见全场起立,挥舞着帽子,向他鼓掌。——一个英国游历家罗塞尔,一八二五年时看见过他弹琴,说当他要表现柔和的时候,琴键不会发声,在这静寂中看着他情绪激动的神气,脸部和手指都抽搐起来,真是令人感动。
隐遁在自己的内心生活里,和其余的人类隔绝着,他只有在自然中觅得些许安慰。丹兰士·勃仑斯维克说:“自然是他唯一的知己。”它成为他的托庇所。一八一五年时认识他的查理·纳德,说他从未见过一个人象他这样的爱花木,云彩,自然……他似乎靠着自然生活。贝多芬写道:“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象我这样的爱田野……我爱一株树甚于爰一个人……”在维也纳时,每天他沿着城墙绕一个圈子。在乡间,从黎明到黑夜,他独自在外散步,不戴帽子,冒着太阳,冒着风雨。“全能的上帝!——在森林中我快乐了,——在森林中我快乐了,——每株树都传达着你的声音。——天哪!何等的神奇!——在这些树林里,在这些岗峦上,——一片宁谧,——供你役使的宁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