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霞现在还是穿着灰裙、素履。鲁老奶奶蓦地想起一事,看着李映霞缓缓地说:“办喜事有好些忌讳呢!赶到青姑上轿的那天,你们有好几个人要避一避的……”又指着那一叠锦绣茵道:“这装新的合欢被、合欢枕,你们也不要动。这得请一位全人,给缀上枣儿、花生、桂圆、荔枝,取个吉利儿,早生贵子。”她仰头想了想道:“你嫂子,回头告诉前边,打发人套车,把石麟巷傅师母接来。她夫妻双全,上有翁姑,下有儿女,子孙满堂的,是个全人,这得烦她。”
鲁大娘子正在翻看那合欢被,听了婆母这话,忙问:“娘,我动得动不得?”鲁老太太说:“你可以,却是还差点,你忘了你还没有小孩呢!”
鲁大娘子“呦”地一声叫道:“这可了不得!真格的把姑娘的喜气冲了,我可吃不起玉幡杆的弹弓!”女眷们嘻嘻地又笑了起来。
那一边,李映霞暗暗吃了一惊,心想:“我穿了一身孝服,混在这里,岂不招柳家父女忌讳?”忙欠身向鲁老奶奶问道:“伯母,姐姐大喜的日子,我只顾给她忙活了,可就忘了我还穿着孝呢!现在想起来,觉着怪不对劲的。侄女年纪轻,任什么不懂。伯母、嫂嫂,你老别客气,你老告诉我,该避一避的,我就避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