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我发现自己其实是在可怜她,可怜此刻的她一个人蜷缩在自己的那间豪宅之中,望着窗外永不停息的大雪落泪;可怜她即便身边有人陪伴,也永远寻不回内心的宁静。我甚至有点自责:最后亲手抠掉自己双眼的画面大概会成为莫愁一生的噩梦吧。
“与莫愁没关系。主要还是因为琳恩。”我侧头看了看身旁的妹妹。她坐在地板上,惬意而慵懒地斜倚在一张沙发跟前,目光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灵性,反而变得更加纯净。她怀里抱着一幅镶在相框里的钢笔画—那是她的宝贝,吃饭睡觉都不离手,除了洗澡的时候,谁也抢不走,否则她就要大哭大闹。
荷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因为戴着笨重的义眼装置,他点头的节奏总让我觉得滑稽。“肖恩,只要你愿意,你和琳恩可以一直住在这儿,什么也不用做。但如果有一天你想继续写作,那不妨从你们兄妹的故事写起吧。对于这个二维码的时代,人们只看到了它表面上的美丽,却忘了它背后的虚伪。要想终结它,我们需要唤醒更多的人。我相信,你的文字可以帮助更多的人看清这个世界的真相。”
就这样,我重新坐回了写字台前。斑驳的桌面上摆着一副古老的键盘,显示信号则直接接入了我的电子义眼。我试着敲下一个按键。它粘着我的手指弹回,手感很好,同时还发出了轻微的撞击声,很悦耳。我挪了挪椅子,让自己坐得尽量舒服一点。然后,我一键一顿地敲了起来,比我在CuMG总部地下三层的那间办公室里第一次输入DCL识别码时还要笨拙。几分钟之后,我终于搞定了书的名字—《二时代的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