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站长说道:“没问题的,只要有机会,我还想多回来走走,见见你们这年轻一代的检查员呢!”
丁洁说道:“子龙,我刚听得入迷,麻烦你不要打扰老站长讲故事好不好?”
老站长哈哈大笑,说道:“好好好,我继续给你们讲我的故事。刚才说到在艰苦的岁月里,我经常到我三哥家里蹭饭吃。那年寒假我去阿里河看三哥,阿里河是个不足万人的小镇,是鄂伦春自治旗政府所在地,地处大兴安岭腹地,也是刚刚开始采伐的原始森林。鄂伦春人历来以打猎为生,是我国人口最少的少数民族之一。有一首东北民歌描述了鄂伦春人的生活习俗:高高的兴安岭一片大森林,森林里住着勇敢地鄂伦春,一呀一匹烈马一呀一条枪,獐狍野鹿满山满岭打呀打不尽。为了开伐森林,铁路刚修到阿里河不久,当时还有一段铁路是小火车。我下了火车一路打听找到了三哥所在的采伐点,采伐点距阿里河八公里,没有地名,就叫八公里。由是新开辟的采伐点,条件非常艰苦,没有房子,伐木工人住在棉帐棚里,没有床,是用桦木杆搭起的通铺,桦木杆弯弯曲曲,搭起的床铺高低不平,只好再铺上厚厚的干草,再铺行李。我去时正值严冬,气温在零下五十度左右,伐木工人在帐篷里生起火炉,火炉是用大油桶做成的。燃料不成问题,原始森林木材多得很,把木头劈成大块木柴,火炉烧得红红的,帐篷里很暖和。可是一到后半夜,累一天的伐木工熟睡后帐篷内很快就会冷下来,常常把人冻醒。伐木工人白天去冰天雪地的原始森林里采伐,穿上短皮大衣、裤、毡靴,用手锯采伐,那时还没有油锯,体力消耗很大,生活又枯燥乏味,除伐木工人外不见其他人影。我只呆了几天,还有一种新鲜感,又有见到亲人的喜悦心情,并不感到寂寞,长期在那里工作的人就难免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孤独感。在那样艰苦的环境里从事重体力劳动的人,粮食定量也只有每月四十斤。粮食虽不算少,但没有副食品供应,当地鄂伦春民族又不种菜,工人买不到菜,仅吃粮食加咸菜,有时咸菜都没有,所以同样吃不饱,总有一种饥饿感伴随着。我虽然只呆几天,但伐木工人生活的艰辛却给我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这是我人生中仅有的一次体验伐木工人的生活,时至今日再没有去过伐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