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一边行街一边聊天,云筝说:“师傅(她如此称喻范)让我们听最好的音乐养最好的花。他不让我们问,问他也不说。到最后做完了再总结。”之之接上来说:“老仙年轻时候去了一些地方,见过大学的教师,一些有名气的人,觉得也不过如此。老仙天赋很高,才华横溢,后来读了南怀瑾,觉得很深很好,老仙现在火气去尽了。”云筝说:“师傅本来想给我们传授南怀瑾这套学说,太深了。又转向西方音乐和美术,他只花很少时间就见效,让我们领略很美的东西。”
两人讲话气息细细的,仿佛声气一粗,老仙就会一眼瞟来。
云筝一到茶庄就上垫盘起腿,双盘腿煮茶、洗杯、倒茶,一样一样的,优雅流畅娴熟。我在堂里转悠,恍若隔世。
有三十几年没见喻范了。
当年他是个狂人,把一切不放在眼里。他打碎了泽鲜并改造她,使她崇拜服从,并相信女性的智商不如男性,女性应该为爱情牺牲,而为爱情牺牲的本质就是为男性牺牲。我大三大四那两年不停地与泽鲜争论,写信或者当面,决裂之后又复合,讲了狠话之后又后悔,终于几十年不再联系。
他报考了浙江美术学院和广西艺术学院,两边都未获准考,泽鲜就觉得是浙江美院的教师水平还不如他,故看不出他的价值。他又集资了两万元和一位第一流的生意家办了一所照相馆,他对泽鲜说,不考大学了,因大学毕业后没有自由。他们准备赚足钱后关闭掉生意,买一辆摩托车到全国各地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