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只有一家出事,绝不会有这样大的火势。
乌金拼命地奔回去。
火光中听得见人们的哭喊声。
乌金突然停住脚步,喘着气扑倒在原野上。
从镇上出来的,是一大队金兵,押着数十辆煤车向东而去,煤车上堆满金银财物,车后绑着镇上的女子,哭叫着随了煤车踉跄而行。
乌金的身子颤抖起来。
在那群活着的人中,没有看到父亲。
从火海中冲出来的人,都被箭枝射倒,或者被长矛挑起来重新投入火中。
官道正从他前方通过,若非暮色苍茫,他又黑瘦,趴在原野上,与浸满煤色的土地如同一体,只怕立刻便会被发现。
劫后的镇子什么也没有留下,除了遍地尸体与断壁残垣。
乌金好不容易从焦土中找到父亲的尸体,就地挖了一个坑掩埋了,堆几块石头作为标志,又从自家灶膛里找出两个烧焦的粗面饼——这想必是父亲留着给他的。
他只能去投奔黑水寺。
天亮时分,乌金总算走到了黑水寺。
但是黑水寺也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太过繁华的地方,总也逃不过洗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