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诗歌中,情感节奏也是突显音乐性的一个重要表现层面,但它隐藏的更为深入。王夫之主张“诗道性情”,诗之情感是他极为重视的一个内在层面。在论及诗歌中情感运行状态时,王夫之经常提及的“声情”说,以及注重“忍势”“敛势”“养势”“收势”“收放含吐”等诗歌含蓄美的评语,从不同层面涉及诗歌的情感节奏。
王夫之诗论中的“声情”,不仅包含“声”对“情”的凸显,也包括“情”对“声”的操控。萧驰将“声情”概括为“使外在的‘声’昭彻内在的‘情’,外在的节奏模写内在的节奏”[54],就较为恰切,并明确指出了情感所蕴含的“内在的节奏”。按照这个理解,“声情”的内涵即王夫之所说的“穆耳协心”。在《夕堂永日绪论》序中,王夫之认为诗与经义“二者一以心之元声为至”;第二十则又说:“《乐记》云:‘凡音之起,从人心生也。’固当以穆耳协心为音律之准。”可知,所谓“心之元声”“音从心生”,都是指音乐的发端本就在人心,而情感是人心的重要表现,所以情感本来就包含音乐性,情感运行自然也有其内在节奏。“穆耳协心”即外在节奏与情感运行节奏的协调统一,这二者的结合正是“声情”说的完整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