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左边一个蓄着灰色胡须的人站了起来:“我曾是詹米的朋友。”他走到那堆遗物旁,拿起密波传信器:“双鸟之围中,当我们的水降到最低储备时,詹米分出他的水与我们共享。”那人说完,回到圆圈中他所在的位置。
难道我也要说我曾是詹米的朋友吗?保罗问自己,他们期望我也从那堆东西中拿走什么吗?他看到人们纷纷把脸转向他,又再转开去。他们确实是这么期望的!
保罗对面的另一个人站起身,走到背包旁,拿走了定位罗盘。“我曾是詹米的朋友,”他说,“当巡逻队在悬崖湾追上我们时,我受了伤。是詹米把他们引开,受伤的人才得以获救。”他回到圆圈里他的位置。
再一次,人们把脸转向保罗。他看到了他们满怀期待的神情,却不得不垂下眼帘。一只胳膊肘轻轻推了他一下,一个声音轻声道:“你想给我们带来毁灭吗?”
我怎么能说自己曾是他的朋友呢?保罗想。
又一个人影从保罗对面站了起来,那人的脸隐没在兜帽里,径直走到灯光下。保罗立即认出,那是他的母亲。她从那堆东西里拿起一块方巾。“我曾是詹米的朋友,”她说,“当他身上众神所聚的灵魂看到真理时,他的灵魂让步了,饶了我的儿子。”她回到她的位置上。
保罗想起的却是决斗之后母亲讥笑的口吻:“杀人的滋味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