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样?”她走进客厅,还没有脱帽子,就问道,“你们都很快活嘛。大概是很好吧?”
家里人本想把医生说的话对她说说,可是,那医生虽然说得头头是道,说了很久,可是别人却怎么也说不清他说的是什么。有意义的只是已经决定到国外去。
陶丽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她最贴心的妹妹要走了。她的日子还是很不愉快的。在和解之后,她对丈夫总是委屈迁就。安娜接合的裂缝并不牢固,家庭关系的裂痕又在老地方出现。事情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但奥布朗斯基几乎总是不在家,钱也几乎总是花得光光的,于是陶丽又怀疑他不忠实,常常感到很苦恼,她现在已经很不愿意猜疑,很怕再尝那种嫉妒的痛苦滋味。第一次嫉妒的爆发,那滋味已经尝过了,再也不会那样了,即使再发现他不忠实,也不会像第一次那样震动她了。现在再发现他不忠实,也只能使她失去她的家庭生活习惯,她只要漠视他这一弱点,尤其是她自己这一弱点,就能够欺骗自己。此外,一大家人过日子有许许多多事,她时时刻刻都要操心。要么,婴儿没有喂好;要么,奶妈走了;要么,就像现在这样,一个孩子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