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竹并未究根问底,事实上他一肚子牢骚还没有出尽,又恨恨敲了两下钢棍:
“不只是成本……咱们根本就不该这么打仗,就不该打这仗!”
哪怕罗南自觉已经看得颇为透彻,当下也为之瞠目:
他真没看出来,咸竹竟然还是一个厌战份子?
好吧,按照地球标准,这位战场上折腾了怕不有三四十年,也应该是生厌了。
可若像咸竹这般堪称骨干的技术军官,都抱有如此强烈的厌战情绪,这仗打下去还有好?
如果这是普遍现象的话,天渊帝国的最终失败,确实可以说是不可避免了。
咸竹并没有继续牢骚下去,可能也觉得给“小孩子”灌输这种思维,不是太好。
就转而指挥罗南,继续拼装义肢,又聊起了一些没啥意义的话题:
“话说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支使你了,现在咱们都在七营,都听人指挥,军阶什么的也都一样,指不定到最后谁安排谁呢……”
这下倒是罗南不想接话了。
他手上组装工作不停,沉默片刻,忽而轻声道:“这才是常态吧。”
咸竹一下子没理解:“啥?”
“我是说,若遗传种群真的上下同欲,代代相继,青出于蓝,无懈可击,反倒不是遗传种了。”
罗南并没有和咸竹去聊那些具体的事件,而是一下子抽象出来,做了个简单结论:
“只有这样,才符合古神以亿年计的漫长观察过程中得出的结论,才更符合时光长河淘洗冲刷下的种种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