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对乡绅这个想法深表赞同。这时,乡绅又唤人拿一瓶酒来(这是他一贯的办法:每当他有点什么开心或苦恼的事时,总要足足喝上一通这种爽口良药,以消肝火)。这样,当魏斯顿女士领着索菲娅回到房里来的时候,他的火气已经被冲淡了许多,又变得心平气和了。小姐这时已披上了戴风帽的斗篷。她姑姑告诉魏斯顿先生说,她打算把侄女带到自己的寓所去。她说:“真的,哥哥,这种地方简直不是一个体面人住的。”
“好吧,一切都随你的便吧,”魏斯顿先生回答说,“姑娘在你手里就再妥当不过了。牧师可以替我证明,背着你的面我足足说了五十遍:你是世上最有见识的女人。”
“这一点我很愿意做证。”牧师说。
“是呀,哥哥,”魏斯顿女士说,“我一向也总是称赞你的人品。可是你总得承认你的性情有点急躁。不过,要是你肯拿出些功夫,凡事三思而后行,那就再也没有比你更通情达理的人了。”
“妹妹,”乡绅说,“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就诚心诚意祝你健康。有时候我的脾气是暴躁了点,可我这人从来也不记仇。索菲,做个好闺女,姑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一点我是丝毫也不怀疑的,”魏斯顿女士回答道,“她堂姐哈丽叶特那个可怜虫就是她的活榜样,哈丽叶特不听我的话,结果一辈子给毁掉了。噢,哥哥,你猜怎么着?那天你刚刚动身到伦敦来,没走出多远,那个有着一个讨厌的爱尔兰姓的狂妄之徒,就是那个费兹帕特利就来了。他没经通报就突然闯进屋来,不然的话,我才不会接见他呢。他夹七夹八讲了一大堆他妻子的事,非要我听下去不可,真是莫名其妙。我没怎么理他,只把他妻子的信递给他看了,吩咐他自己去答复。我估计那个可怜虫一定在想方设法找我们,我求你不要接见她,反正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