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盘山碰上了叫花子,拿着呱嗒板儿,赤着脚,边走边跳边唱,给我印象很深,唱的是民歌。我是随处搜集资料无处不留神的,这首民歌叫《花子》。山路难行车,有一段人下来走,都能跟得上汽车。上了山就是华家岭,很高的山上,这一带很荒凉,老百姓极穷。路上很不平安,有土匪出没,过路汽车常被土匪抢光。我们在华家岭又住了一天,住在老乡家里,吃的面没油也没盐。一个小脚女人跪着走路,面里头只放些辣椒面,做得很难吃,那个妇女有三十多岁。离开华家岭,第二天就到了甘肃兰州。我们都住在王德芬家里。那时候有个白危,是在上海认识的小说作家,上海抗战时,他是个机枪射手。白危当时跟王德芬的姐姐王德谦有点儿恋爱关系,就这么个关系住在王的家里。去兰州的关系都是白危牵的线。到兰州的第二天,我们到民众通讯社找丛德滋去玩,也是白危带我们去的。那两个国民党电台的人也到丛德滋家里去了,名义上是找我们去玩,可是一到丛家,就被丛领到一个小屋子里谈上了,这件事不是很怪的吗?真奇怪!隔了若干年后,在“文革”前有一天,来了一位陌生的年轻人到家里找我,自我介绍说他叫丛甘,是丛德滋的儿子。他的父亲已经死了,要成立纪念馆纪念他,来搜集他父亲资料的。我说:“我是非党员,没有资格回答你这个问题呀!”我问他:“你父亲在党内做什么工作?”他告诉我是搞秘密电台的,专门跟苏联联系的,直接由谢觉哉领导。前后一贯联起来,才在我的脑子里想到国防部的那两个电台人员和丛德滋的情况,解开了这个多年的谜。就在这之后不久,湖南又来人外调,我回答说有那两个人,不知道姓名。外调人员说:“他俩要求入党。”其实说的是假话。在这前几天,王德芬到家里来,才知道那两个人是烈士。原来我讨厌的那两个“国民党”的电台人员是共产党啊!“文革”期间,甘肃有人来外调,说丛德滋后来去延安了,问我:“你知道不?”我说:“完全瞎扯!你这个材料是假的,是从国民党那方面得来的。”我告诉他:“什么丛去延安,他是让国民党特务给弄起来了,关押在重庆白公馆,特务下毒药给毒死的。”因为我已听丛甘说过这件事。说他父亲牺牲后,国民党特务追捕其母子,他和他母亲跳了火车,他的手骨至今还留下残疾呢!所以我说:“这件事情要查清必须找谢老(谢觉哉)。”
相关影视:上位2西瓜在线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