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鹿距宛京尚有二百六十余里,本是拱卫京畿的重要布防之地,壁垒固若金汤,此番竟落得个困守孤城进退维谷的窘境。高隆之的悍将斛律朗率八千众屯兵桑干河畔,用羊皮筏子首尾相连,在河上架出数十道浮桥以做攻城之用,再令先行渡河的步兵自左右两翼形成包抄之势,意在切断援兵粮草的来路。
如此一来,涿鹿城前有虎狼,后失驰援,全城军民只得勒紧裤带负隅顽抗。
两军隔河对峙,相持不下长达月余,原本尚算富庶的城邦被战火洗劫得满目疮痍。城中居民因惧城破之后惨遭屠戮洗劫的噩运,无论男女老幼都纷纷投身抗敌,守城将领几次三番派出快马飞报龙庭请求支援,立下血书誓与涿鹿共存亡。
而朝廷遣来的兵马不是被十数里外围城的敌军牵制,就是中了埋伏被打得支离四散,押运粮草的队伍屡屡遭劫,难以靠近城邦半分。围困日久,远水终究难解近渴。城中粮草储备逐渐捉襟见肘,饶是再紧缩配给,也到了需得宰杀战马充饥的地步。
涿鹿危在旦夕,一旦城溃,等于直接打开了通往京城的阳关大道。百里加急的战报一封又一封传往宛京,而高隆之挑旗造反长驱直入的消息则以更快的速度如野火燎原般传遍大江南北,各藩封地连同四方属国虎视眈眈者有之,蠢蠢欲动者亦有之,都需要朝廷调动布防坐镇,以防其借机互相勾结导致战况继续恶化,由是不得不被牵制住了大部分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