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汤匙在饭盒里搅动几下,舀了一点儿茶水,用嘴尝了尝,又接着说:“可也有人死得像条癞皮狗。死得不明不白,很不光彩。我们在伊贾斯拉夫尔打仗的时候,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情。伊贾斯拉夫尔是一座位于戈伦河畔的古城,早在基辅大公统治时期就建立了。那儿有座波兰天主教堂,像座堡垒,很难攻破。那天我们朝那边冲去。大家列成散兵线,顺着小胡同往前摸。我们的右翼是拉脱维亚人。我们跑到大路上,一眼就看见三匹马拴在一家院子的围墙上,全都备着鞍子。
“好哇,我们想,明摆着的事,这回准能当场抓住几个波兰俘虏。于是我们十来个人冲进了院子。跑在最前面的是手持毛瑟枪的拉脱维亚连长。
“我们冲到房子跟前,一看门敞开着,就闯了进去。原以为里面一定是波兰兵,哪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屋里是我们自己的三个侦察兵,他们比我们早来了一步,正在干着丢人的事。事实就摆在面前:他们正在欺负一个妇女。这儿是一个波兰军官的家。他们已经把那个军官的老婆按倒在地。拉脱维亚连长一见这情景,马上用拉脱维亚语大喝了一声,立刻有人上前把这三个家伙揪住,拖到了院子里。在场的只有两个俄罗斯人,其余的全是拉脱维亚人。连长姓布列季斯。虽然我听不懂他们的话,但看得出来,他们是要把那三个家伙毙掉。那些拉脱维亚人全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性格刚强。他们把那三个家伙拖到石头马厩跟前。我想,这下完了,肯定会把他们崩掉!三个人当中有一个身材粗壮的小伙子,长相极其丑陋,他拳打脚踢,拼命挣扎着不让绑,还破口大骂,说怎么能为了一个臭娘们儿就枪毙他。另外两个家伙则不停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