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叟听到这里,很迟疑地问道:“这朵翡翠花是博亲王福晋的吗?”大姑奶奶忙答道:“博亲王福晋是在京城丢失的,怎会到了紫阳呢?当然不是的。”驼叟道:“这县官未免太冒失了,如果解到京城,一验不是原失之物,这县官不但把前程丢了,而且还要受处分呢。”大姑奶奶道:“所以说这位县官才是个糊涂虫儿呢,上边一要人认,却把那杀千刀的朱瑞吓煞了,他想真到了京城,一查验不是原失之物,再一追究,他哪能脱去干系。他当时不露声色,他却也机警,跑到知县前自告奋勇,情愿随同护送押解到京。谁知他心中早打好主张了,走了没两站,他借词悄悄给鞋底揩油的潜逃了。一些伙伴们一看他逃了,便一面押犯进省,一面回来报信,知县方明了他是陷害良民。知县为自己前程打算,不得不将错就错,一咬牙拿出上千两银子,派个心腹人到省去打点,人证依旧解到省城,总希冀把这事敷衍下去,其中却苦了她那大姊丈了。”
驼叟连又问道:“以后怎样呢?”大姑奶奶道:“以后不晓得如何了,昨天我来一说这事,我七妹立刻按捺不下怒火,定要先到紫阳,警告那个县官儿,然后再到京城去,设法救她姊丈。我想她一个女儿家,再弄出些事儿出来,我怎对得起她呀。不料她的主意来得更妙,在半夜悄悄走了。”说到这里,泪珠儿在眼内绕了两绕,险些淌了下来。三姑、四姑一旁齐声道:“七妹她这一走,我们姊妹三个正不得主意,若是追了去,恐怕也追她不上了,所以特把你老人家请了来。”驼叟道:“别无他法,我亲自下去寻她吧。我先到紫阳,从紫阳再到京城,想法把周兴元救出。”大姑奶奶喜得站起,向着驼叟拜了两拜道:“你老人家亲去,再好没有了,侄女也就把心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