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云不雨不多黄,荞麦空花早着霜。
已分忍饥度残岁,更堪岁里闰添长。
昭鸿十一年的腊月寒冬,好似比往年长上许多,对四处奔波的许不令来说是如此,对江南道的百姓来说,更是长到度过一天都是奢望。
往日象征阖家团圆的‘年关’,此时也显出了其本来的含义——欠租、负债的人必须在年底最后一天清偿债务,过年像过关一样,所以称为‘年关’。
江南富甲天下不假,但富的永远不可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秋季一场水患,睦州、秀州等地颗粒无收,百姓房舍、农田被冲毁,数十万计的百姓遭受殃及,化为了‘囊无一钱守,腹作千雷鸣’的难民。
原本这时候,朝廷应该大力赈灾、免去税赋,可去年蜀地大旱,朝廷已经免去了蜀地一年岁赋,税收遭到重创,再免去江南的岁赋,拿什么去养绵长战线上的近百万军队?
朝廷不管,让吴王自己想办法,吴王自掏腰包、游说世家豪门,给朝廷补上了税赋的亏空,但几十万张嘴又怎么补?
或许吴王掏干家底、逼迫世家豪门开库房,可以帮几十万百姓熬过这个冬天,可吴王凭什么拼着自己元气大伤,来给朝廷背这个罪不在他宋思明的大锅?
只因为他姓宋,便要给你这当皇帝的堂弟掏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