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你不久前才同朕说过。”归启元声音有些缥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温和中带着淡淡的倦怠,“你当时说太子尚需历练,不是么?”
“陛下,太祖皇帝十四起势,不到二十岁就已打下我朝半壁江山。守成之君尚可靠后天历练,说来不过维稳和平衡之道而已。但若是烽火四起的乱世,一息之间局势就有千变,太子显然并无应对的天赋。”
时宜意思是,我当时说这话的时候,还没发展到今天的局势,归含章还能靠后天的历练补救补救。
但是现在看来,归含章上位,接手的是一个注定的纷争之世,那光靠历练就不行了。
做皇帝这种事,也是要看点天赋的。
淡薄的月光在归启元面上投下一点阴翳,衬得他神情疏离冷然,“贵妃,不要妄议朝政。后宫,不得干政。”
气氛急转直下。
“臣妾做惯了这样的事,一时恐怕难以改正 。”时宜嗤笑,张扬又倔强地盯着他的眼,“陛下往日会同臣妾有理有据地分析,为何一旦到国本之争,牵涉进太子,就避而不谈?”
这话倒是事实。归启元从来不阻止时宜接触谈论朝政之事,甚至常常手把手教她站在不同人的立场分析,也从不禁止她一时上头,提出的某些在这个时代看来,还过于激烈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