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则待她吼完,依旧用低低的声音对素盈说:“孩子被投湖了,至于祐钦太皇太妃……真宁大长公主身边的四个宦官,持着棍子将所有的宦官宫女赶出流泉宫后,不一会儿便出来说,太皇太妃薨了。她身边一个不肯走的小宫女也一并死了,对外人说,是为殉祐钦太皇太妃而触柱。”
素盈听得浑身发冷。信则将她的念珠拾起,交回她手中,可她手指颤抖,那串白水晶撞着玉戒指,叮叮地响起来。一对禁卫来到耽翠宫,向素盈施礼道:“祐钦太皇太妃驾薨,流泉宫宫女全数要去守灵,为何有一人逃到这里?请娘娘交出此人。”
素盈才拦了一下,禁卫就推开了她。信则大声道:“不得对太皇太妃无礼!”禁卫只是冷笑了一声,根本没有理睬,驾着映荣大步走了。素盈追到宫门口,被侍卫强行拦住。而映荣已认命似的,只管哭,也不再挣扎了。
“信则,将我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素盈怔怔走回宫里,强抑着颤抖说,“全部送给睿相,无论他想要什么,只管开口。”
信则略感诧异:“娘娘要他做什么呢?”
“我要去为先帝守陵。”素盈说,“无论如何,他要赞同我。”
信则这次感到真正惊讶——真宁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正是素盈扭转乾坤、夺回幼帝的时机,她却再一次退缩了。
素盈明白他的心思,说:“真宁只是在后宫中兴风作浪,在朝廷上却扶植那些新入朝的寒门官员,对睿相也毕恭毕敬,而我却有可能完全相反……与胆敢杀死先帝后妃和遗腹子的真宁相比,他们更加忌惮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