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不管你经不经的。你再跟她鬼混,我就不再找你讲故事了。没听众,你那《少女之心》就只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我折身走了,留给吴建生一背的冷漠。
高音喇叭里曾艳梅正在读一篇“抓革命促生产”的广播稿,声如莺歌,毫无激情,倒无比悦耳。读完,喇叭里播放出《首都工人民兵之歌》:“首都的风云连着边疆的风云,北京的凯歌响彻雪山云霄。当我们排山倒海欢呼胜利,万里高原也升起满天的彩霞......”
我往厂部二楼的广播室走去。
广播室的门没有上闩,轻轻一推便开了。
唱片在唱机里嘶嘶转。曾艳梅坐在播音台前,对着台上的一面圆镜,拿厨房拈猪毛的夹子拈眉毛,修饰着两片弯月。
我轻轻跨进,“曾嬢嬢。”
曾艳梅一个激灵,蓦然回首。
我说:“你在乔装打扮呀?嘿嘿。”
曾艳梅嗔怪地睖我一眼,“你轻脚轻手的,跟贼娃子一样,吓着我了呢!”过后转怒为喜,起身拉我过去坐下,拿梳子梳理我卷曲的乱发。
我说:“今天把你吓惨了吧?王叔差点挨批斗。”
曾艳梅瘪瘪嘴,“我师傅啥都好,就是爱信口开河。祸从口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