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发表言论的只有老树,这些天他一直沉在自己的素材里,对身边发生的事一概置之不理。刘征有点儿难堪,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自打老胡走后,刘征像是变了个人,突然就对麦源举棋不定了,再也看不见他虔诚地捧着个水杯,跟在麦源后头了。有天他单独跟乐文在一起,忽然伤感地说:“其实,胡老师也是个好人。”惊得乐文半天没醒过神。
麦源执意如此,谁也阻挡不了,时间很快确定下来。
这天乐文正躺在床上读昆德拉,刘征捧着几张纸进来,想请乐文看看为麦源准备的讲话稿。乐文问:“你啥时成麦源秘书了?”刘征结巴道:“麦主席非要让我写,我……不好推托。”乐文“哦”了一声,随手翻了一下。
“这种东西,往后还是少写,明白我的意思么?”
刘征点头。乐文说:“你并不明白,我不是反对你给麦主席写,这种官话连篇的空头文章,写不得。”
刘征想说什么,话到嘴边,没说,拿着讲话稿出去了。
乐文正要追出去,想补充一句:“这种东西是能写坏手的——”突然看见贺小丽立在门口。
贺小丽这段日子真是忙得很,成了活动家,穿梭在名流们之间。她也真是不负厚望,哪儿有她,哪儿就有笑声,好比阳光一张名片,发到哪儿哪儿生动。乐文对她,算是领教了。如果说上次来贺小丽带给他的是接近于迷乱的柔情,一种危险诱惑,这次,就是一种硬邦邦的距离,乐文不喜欢这种太出风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