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叹了口气,道:“其翼,让你失望了,我终究还是狠不下心,那里面有不少妇孺,我不能杀!”
何濡冷笑道:“当年沈氏灭你徐氏满门时,可曾有人觉得徐氏的妇孺可怜吗?妇人孕育着宗族,孺子也会长大,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你自己就是明证!”
“我不是沈氏!”
徐佑仰着头,黄昏的光洒在肩膀,温柔里又透着几分绚烂,道:“这是你死我活的战争,固然残酷和血腥,可我不杀妇孺!斩草除根就可高枕无忧了吗?秦汉以来,王朝更迭,门阀兴衰,又有几个是亡于妇人孺子之手的?我正当年,若是连这些手无寸铁的妇孺都怕,那还争什么争?金陵、西凉和北魏,谁不比她们强大百倍?就算日后出了厉害人物,可我们占了几十年的先机,若还斗不过,那就是败了也应该。真正的强大,不是惧怕敌人会不会造成威胁,而是让自己永远站在上风,并保持足够的警惕,那样才可能长盛不衰。”
何濡双手拢入袖中,道:“所以你故意搞出刚才那场把戏,让人看到你暴戾和邪恶的一面。这样既可以掩盖你内心的脆弱和不安,也可以瞒天过海,给这些妇孺留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