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越是沉默,他們兩人之間的那股憑空而起的異樣風聲便越覺纏綿呼嘯,鼓得兩個人的袖子都滿滿的,心也滿滿的。
最後,還是她先開口:「我該回去了。」然後故作隨意地說了自家住址,「很遠的,回去晚了爹會罵。」
他含笑點頭,也不知道聽明白了沒有。
她走出很遠才敢回頭,他仍然站在桃花樹下,長衫被風吹起來,啪啪地揚著。看不清面目,但她卻覺得兩個人的目光已經在桃花的上空相遇,迸出電光石火。
從此便害了相思。
她成日坐在窗前,說是刺繡,眼睛卻一直望著窗外,手上一動,指尖滴出了血,染在繡繃上,讓她愣了很久,然後,眼淚也跟著下來了。
她在那血漬處繡了桃花,想他為什麼還不來。是不明白她的意思,還是沒聽清沒記住她家的住址,或者,他根本不在意她?
母親看出了她有心事,半夜裏同父親商議,女大不中留,該是給女兒找婆家的日子了。陶老爺笑笑說:女大當嫁,倒也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