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是怎么能提前布局的?她知道这里是哪里?有人走漏了风声,还是……?
总不至于,她真的是圣女,能和洞悉一切的神明沟通吧?
荒唐的念头仅仅是从谢列文脑中短暂地浮起了一下,就像浮在水上突然被压下的瓢,疼痛阻止他的思考,他这时总算也能体味一下什么叫做剧痛降临时反而会剥夺一切官感。
时宜把匕首又往前送了送,才清清嗓子开口,“第一个问题,图尔斯的主教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被保护得好——至少在物质层面是这样,没受过太大的痛,这一下说是威逼,还不说报复性质更重的刺伤,在他手臂出绽开一朵小小的血花,她算是把同态复仇表达得淋漓尽致了。
谢列文的思绪还在抽离,担心时间来不及的时宜却没那么多功夫等着他回神,直接将匕首送到他眼前,对准他那双漂亮却因为疼痛短暂失了焦距的含情目。
“皇储殿下,我有耐心,您的匕首可是从来不容情的。”
谢列文终于把视线重新移回她身上。
他做操盘者太久,自以为是下棋人可以鸟瞰棋局,高高在上,没料到也会有被人俯视着拿匕首威逼利诱的这一日。
倒不觉得这很屈辱,皇储殿下眯着眸子笑,唇色同她一般早失血色,反而清冷得像山上雪。有的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人手段恶劣行事不轨,脸却长得足以蒙骗自诩忠诚的绝大多数虔诚信徒,叫他们视他为救世主顶礼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