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倚在椅子靠背上,右手抵着额头,眼睛微微地下垂,那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疲惫。周莬觉得此刻的他很单薄,一股苍凉的孤独正在他背后蔓延生长。
“你吃过了吗?”她问他,“我拿了点面包,要不要我陪你吃点?”
他张了张嘴,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然后他极度沮丧地问她:“两个危重中的危重病人,都要上ECMO,一个年轻没有基础疾病,一个糖尿病高血压的老人,只有一台ECMO,你怎么选?”
生命都是平等的,是不能被标价的,但是往往现实就是医疗资源会向着更有希望活下来的人那一方倾斜,这就是医疗资源的收益最大化——尽可能拯救更多生命,以及治疗后能生存更长久的生命。
但是如果这么想,就被框住了思维,也就被不安和内疚绑架了。她看着他的侧脸,认真地说:“不可能只有一台ECMO的。”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摸摸她的头,然后触到她那头尖尖扎手的圆寸时笑了:“你说得对,我一定要想办法。”
她举起手里的面包:“先补充下能量?请裴医生赏光陪我吃个迟到的情人节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