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前面又来了一只淡绿色的划子,打破我们的清静,便吩咐舟子开出去。
黄昏时,我们的船停在石桥边,在五龙亭吃了一些点心,并买了许多菱藕,又上了小划子,我们把划子荡到河心,但觉秋风拂面生凉,高矗入云的白塔影子,在皓月光中波动,沁珠不知又感触些什么了,黯然长叹了一声,两颗眼里,满蓄了泪水。自云见了这样,连忙挨近她的身旁,低声道:“珠姊,做什么难过!”
“哪里难过,你不要胡猜吧!”沁珠说着又勉强一笑。自云也不禁低头叹息。
我深知此刻在他们的心海里,正掀起诡谲变化的波浪,如果再延长下去,我真不知如何应付了。因叫舟子把船泊到漪澜堂旁边,催他们下了船,算清船钱,便离开北海。自云自回家去,我邀着沁珠到我家里,那夜她不知写了一些什么东西,直到更深,才去睡了。
我同沁珠分别后的一个星期,在一个朋友家里吃晚饭,座中有一个姓王的青年,他向我说:“沁珠和你很熟吧!她近来生活怎样?……听说她同梁自云很亲密。”
“不错,他们是常在一处玩——但还说不上亲密吧,因为我晓得沁珠是拿小兄弟般看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