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十几个将校这才恍如梦醒过来,忽地一齐跪下,文官们也就跪下。从公案前到二堂口,割麦子似的都倒伏在地,齐为图门、阿成求情。
“你们大约以为,我是虚张声势下马威。”李侍尧格格笑着倏地一收,“再者说,我这三根筋挑着个枣核儿头也难以入你们的法眼。所以,就目无皇差,目无上宪!”他的声音带着金属碰撞的颤音在大庭上回荡,眼睑压着,目光幽幽闪烁,“老子二十三岁前白手游天下,二十三岁天子面试赐进士,二十六岁随傅中堂打黑查山,活捉飘高斩首三千!一主铜政两入金川,草寇杀了无数,违令将军也割倒了十几名。我是天下头一号丘八秀才,这顶子就是人血染红的!跟随万岁爷几十年,深知某虽不才,圣明高深,但凡诛戮秉公无私,皇上没有不原宥我鲁莽的!论起你二人,杀掉你们我要受小小处分,可这皇皇京城天下都城的九门提督衙门,是宿卫宫禁天子安居垂裳治理九州万方的要差,没有规矩还成?嗯?!”
听这凶狠无伦的逼问,所有的头都低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