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好的武功,师长定非常人。自己半世威名,初到江南便败在一个小孩手里,将来传到江湖上去,不特镖行没法再干,拿什颜面见人!心里一害怕,便不敢似初上来那么浮躁,忙把气沉住,一面以全力应付,一。面暗查敌人的来历家数,越看越觉敌人手眼身法无一不是高明传授,本质之好也是从未见过。自己奔走江湖多年,在负盛名,遇这么一个小孩都打不倒,好生惭愧。秦三奎武功精纯,原是行家,只不过性情粗暴,上来有些轻敌自恃,才致吃亏,看出苗头以后,知道此事气浮便吃大亏,心生戒慎,怒火一消,步步留神,自然无懈可击。童兴虽然天生异禀,得有真传,到底年轻,火候未到,不过身法却比秦三奎轻灵得多。一个以全神贯注,沉着应战,一个仗着身轻手巧,兵刃奇怪,练就独门煞手,这样扯成平手,打了个势均力敌,各不相下,打了一阵,不分胜负。
童兴心想:只说大个子是蠢汉,不料两条铁锏这等难弄。上来还看着容易取胜,几个照面过去,他便改了章法,守多攻少,一任自己纵前跳后,他只用双目注定自己,随手应付,并不随同追逐,深得师父所说“以静制动,反主为客”的要诀。似这样一双鬼眼老定在自己身上,无法攻进,如何是好?初次人前露脸,便遇到这讨厌鬼,休说被他打败,不能取胜也是扫兴,正想暗发飞钻取胜。秦三奎见童兴越杀越勇,那么纵跃如飞,一点不显力乏,暗中佩服,忍不住将锏一摆,大喝:“小朋友且慢动手!”童兴本想和敌人另比拳脚,怕他不肯,未说出口,闻言乘机纵出圈去,喝道:“大个子,你是见兵器比不过,想换个法子动手找死么?”秦三奎笑道:“小朋友,我和你都是为朋友帮场,并无仇怨,你怎出口伤人?先前我只当你寻常顽皮小孩,没问得你名姓来历,及动上手,见你身法手法极像我一位好朋友的门路,想问一问,看是自己人不是?说完再打,随便你挑。我在北五省也颇有一点小名,实在是爱惜你这点年纪竟有这好武功,便败在你手,成全你少年英名也没什么。你叫什名字?何人门徒?快说出来,我看猜得对与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