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话时,他朝我看了看,在这以前,他的眼睛几乎没有朝我这个方向看过。
“我觉得你自己倒真该回家了,”他说,“要是你家就在这附近的话。你从哪儿来?”
“就从山坡下面来。只要有月亮,在外面待晚了我一点也不害怕。要是你愿意,我很高兴为你到干草村跑一趟。说实在的,我正要上那儿去寄封信。”
“你就住在这山坡下面——你是说就住在那座有雉堞的房子里?”他指指桑菲尔德府。月亮正在它上面洒上一片银光,使它在树林中变得特别明显和苍白,在西边天空的衬托下,树林这时已经成了漆黑的一片。
“是的,先生。”
“那是谁的房子?”
“罗切斯特先生的。”
“你认识罗切斯特先生吗?”
“不认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这么说,他不住在这儿?”
“是的。”
“你能告诉我他在哪儿吗?”
“我说不上来。”
“当然,你不是那家人家的女仆,你是……”他住了口,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身上的穿着,跟往常一样,我穿得很朴素:一件黑色美利奴 [2] 呢斗篷,一顶黑色海狸皮帽,还不及一位太太的使女穿戴的一半那么讲究。他似乎难以断定我是什么人——我帮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