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阳出省城时给胡亚娟打的电话,他打算赶在午饭时到家。说真的,他特别想吃点家里的饭,才特意打了电话。
何东阳从包里翻出钥匙链,择了半天,才找见自家门防盗门的钥匙。他顿时觉得自己对这把钥匙竟然陌生了,他回家的次数的确是越来越少了。家对他来说,难道真如胡亚娟所说,是旅店。不,应该是港湾!就连这应该是港湾的地方,可他这艘大船,在西州这一年里也很少停泊。想想,谁说领导干部就非要撇开家才能干好工作,这么多年,为了工作,他舍弃了亲情,最终得到的却是与自己的初衷相去甚远的结果。何东阳不免有些心寒。他在回金州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将家搬到西州。人生短短几十年,他不能在已经失去了孝道之后,再失去夫道,失去父道。他不想在退出官场之后再给自己留下更多的遗憾。他一直以来,在仕途上不遗余力地奔跑冲刺,从科级到县级,从县级到地级,无非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走向更高一级,将自己的思想、意志,转化成造福一方百姓的决策,最终实现自己宏伟的抱负。可现在他宏伟的抱负实现了吗?何东阳苦涩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