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听到一声亲切的招呼,伏隆斯基停住了脚步。
“你连朋友都不认得了?你好,老兄?”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说。他在彼得堡所有的显要人物中显得像在莫斯科一样如鱼得水,他的脸泛着玫瑰色,络腮胡子整齐而又光滑,“我是昨天到的,我很高兴看到你胜利。我们什么时候再见?”
“明天请到食堂来。”伏隆斯基说,抓住他外衣的袖子,道了声歉,就拔腿向赛马场中央跑去,参加障碍比赛的马纷纷被牵到这里来。
参加过比赛的马,大汗淋漓,筋疲力尽,被马童牵回马房去,而参加下一场比赛的马一个一个地过来,大部分都是英国种的,精神抖擞,戴着风帽,肚带勒得紧紧的,像奇异的巨鸟。牵到右边的是弗鲁-弗鲁,纤弱而俊俏,举起它那富有弹性的长腿,好像上了弹簧一样地蹬踏着。离它不远,他们正在把马衣从两耳下垂的“斗士”身上取下来。这牡马的健壮美丽而又十分匀称的身材、出色的臀部和蹄子上面的异常短的脚胫,引起了伏隆斯基的注意。他正待向他的牝马那里走去,又被一个熟人拦住。
“瞧,卡列宁在那里!”和他交谈的熟人说,“他在寻找自己的妻子,她在亭子里。你没有看到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