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高粱米那东西,平常我就不愿吃,很硬,有点发涩(也许因为我有胃病的关系),可是经他们这一说,也觉得非吃不可了。
但是什么时候吃呢?那我就不知道了。而况我到底是不怎样热烈的,所以关于这一方面,我终究不怎样亲切。
但我想我们那门前的蒿草,我想我们那后园里开着的茄子的紫色的小花,黄瓜爬上了架。而那清早,朝阳带着露珠一齐来了!
我一说到蒿草或黄瓜,三郎就向我摆手或摇头:“不,我们家,门前是两棵柳树,树荫交织着做成门形。再前面是菜园,过了菜园就是门。那金字塔形的山峰正向着我们家的门口,而两边像蝙蝠的翅膀似的向着村子的东方和西方伸展开去。而后园黄瓜、茄子也种着,最好看的是牵牛花在石头桥的缝际爬遍了,早晨带着露水牵牛花开了……”
“我们家就不这样,没有高山,也没有柳树……只有……”我常常这样打断他。
有时候,他也不等我说完,他就接下去。我们讲的故事,彼此都好象是讲给自己听,而不是为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