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窝村虽然靠近河边,但懂水的人寥寥无几,老话不是说吗?
淹死的人,多半是懂水的。
不懂水的人,自己知自己的事,不会往深水走,懂水的觉得自己懂水,能游,哪里去敢去。
那时,天才灰蒙,哑婆子在河中央,是一心求死吧?
白启峰假装自己不知道昨晚的一切,揉揉自己发黑的眼圈,提醒道,“七丫,十五要穿灰蓝的裙子,记得提醒她,不然,出村她想起来,又懊恼得跳脚。”
“嗯。”
沈七芽想到十五,高提的心总算有所回落和放松,“大哥,你昨晚没睡好吗?”
“有点,不知为何老是梦到过去逃荒时,我们过十里巷的种种,梦见自己被人砍死。”的确,这样的梦,白启峰时不时在做。
更多的是梦见爹抱她回来时,长长拖地的裙摆子。
沈七芽换好衣服,正在梳头,哑娘敲门进来,跪在沈七芽面前,连磕三个响头。
待她磕完,沈七芽才上前扶起哑娘,并把手上的梳子递给她。
代表她已经认可哑娘。
面对沈七芽递到面前的梳子,哑娘瞬间就笑了,笑得泪如雨下。
她连连用衣袖擦去泪水,如获至宝接过梳子,半蹲半跪在沈七芽身后,为她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