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理念的捍卫者中有影响力巨大的英国动物学家雷·兰克斯特[18]。兰克斯特在演化论的伴随下长大。他小时候,达尔文来他家做客,向他讲述在太平洋小岛骑海龟玩乐的故事。他成年后有着庞大的身躯和略似查尔斯·劳顿[点评3]的肥胖面庞。兰克斯特是牛津大学的教授和大英博物馆的馆长,推广达尔文的理论时偶尔会让你觉得他纯粹是在用身体力量慑服他人。他让周围的人觉得自己无论在体形还是在心灵上都分外渺小,和他打过交道的一个人将他比作亚述人的有翅怪兽。有一次他去谒见国王爱德华七世,国王随口说了点科学逸闻,兰克斯特毫不客气地说:“阁下,事实并非如此,您受到了误导。”
在兰克斯特看来,达尔文的理论统一了生物学,高度的统一性在其他的任何一种科学中都意义深远。他对将他研究的科学视为趣味爱好的颟顸贵族毫无耐心。他宣称:“我们不再满足于坐视生物学被嘲笑不够严谨,或与博物学一样受到轻易贬低,或因为它与医学的关系而得到称颂。恰恰相反,生物学的发展是属于时代的。”理解生物学将有利于帮助后代摆脱各种各样愚蠢的正统观念,不管它们来自“自命不凡的小官僚、言语浮夸的公务员、任性狂妄的指挥官还是愚昧无知的教育家”[19]。理解生物学将有助于推动人类文明向上发展,正如生命本身千百万年以来的卓绝奋斗。1879年,他撰写的论文《退化:达尔文主义的一个篇章》就阐述了他对生物学和政治秩序的如此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