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便连着喝了好几口酒,祝青宁见他神情郁郁,微笑道:“你虽是皇亲国戚,终归年轻,能封郡王,实在是少见的事,你怎么反倒不高兴了?”
裴明淮把那缸酒抛给他,笑道:“青宁,你是江湖中人,这些事少听些的好。知道得越多,便越难以脱身。”
祝青宁喝了一口酒,两眼怔怔地望着那水,良久方道:“我是所谓的逆臣之子,那是一辈子都抹不掉的了,更脱不了干系。”
裴明淮想想也是,倒答不出来了,只笑道:“此过养乎?此过欢乎?这等话,想是能想明白,但谁又能那么做了?生死就算能窥破,但若是落在自己至亲至爱之人身上,又怎能等闲视之?”
“说得好。”祝青宁淡淡道,“你若问我本心,我确是愿意快意江湖,能隐逸山林也好。可是,我终归是莫瓌之子,哪里是脱得了身的。即便我无复仇之心,别人也不会如此想。连你明淮都不信,又何况别人?我这条命,早晚难得保住。这一点,我是早知道的,倒也不觉得如何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