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跟进来问了她些什么,她胡乱回答,都不知道自己点了什么酒菜,只是躲在那道脏旧的暗红色帘幕后面,用目光小心翼翼地刺探着。
秀奴与雪信对坐时,开头还能遵照她母亲的吩咐照顾雪信,可一旦自己喝上就滔滔不绝地讲自己的事,也不管雪信脸色难看想方设法把话题引开。但这个晚上,她坐在酒肆里,不分远近亲疏,频频斟酒劝酒,眉飞色舞地说着些什么,虽然隔得远听不清,但在座的一圈人都用大声欢笑回应她。连高承钧也笑着望着她。
雪信默默回想,高承钧在自己面前有多久没笑出来了?她从来不擅长让人笑,反而很会让人紧张。人们看见她,就好像乞丐经过饭时的酒楼,心摇神荡,但摸着腰里几个脏兮兮的铜板,又担心不够打一角酒。
秀奴就不同了,她就是货郎担子上的盐渍梅肉,酸咸可口,平易近人。也不用把整个挑儿买下来,只要几个零花钱,就能有滋有味地过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