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盯着时宜,说话的口气恶狠狠的:“陛下已经不护你了,你看,你终究是我的手下败将。”
如果忽略她颤抖的声线,这话听起来或许还能有两分气势。
见这出激将戏码的效果达到,时宜却难以觉得愉悦。
时宜看她一眼,然后随意拣了个位子坐下,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不答反问:“你以为,你同我又有什么区别?这后宫的女子,说起来哪一个不是仰人鼻息,得宠也好失宠也好,都没有分别。就算你把陛下放在第一重要的位置上,他又可会正眼瞧你?”
“你胡说!枉陛下往日这么宠爱你,你竟然也能说得出这么没良心的话!”冯嫔情绪激动地扑上来,双手撑在时宜的双侧扶手上,头上的流苏簌簌作响。
“你原来也知是往日宠爱?”时宜嗤笑,伸手替她捋了捋流苏,珠玉落入手心,一片冰凉。
“冯嫔,你为了得到陛下垂青,甘愿牺牲妤温,他可曾因此有半分怜你?本宫入宫以来便受尽宠爱,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却也不过是为他人替身,以色事人而已,说错了话一个不喜,陛下就能拂袖而去,让阖宫上下瞧本宫笑话。”
“是你自己不中用,大好的机会给你,你也留不住陛下的心!”冯嫔歇斯底里。
时宜眼尾上挑显得咄咄逼人,凑近了冯嫔,直盯住她含泪的眼,“他有三宫六院,可以收罗尽天下美人才女,为何要将心放在一人身上?天子真心,是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把自己的喜怒自己的一生交付天子,更是世上第一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