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高永信把这个球踢给他了,他不接招已经不行,只好再把球踢给他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何东阳说完这话后,心里不觉一喜,他为自己能机智地应对感到非常自得。没想到这个高永信也不是省油的灯,唯唯诺诺了几声后,又问他:“是不是再把他送到精神病医院?”何东阳有点儿火了,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说白了,岂不是有合谋之嫌?当下属的没有一点儿承担精神咋行呢?便生气地说:“信访办主任是你还是我?这样一件小事都处理不好?还要问我吗?”这句话可能说得有些重了,只听高永信在电话那头连连应声:“好好好,我处理好就是了。”挂了电话,何东阳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高永信的心里一定很委屈,但没有办法,有些事明明知道那样做会伤害到别人,还得那么去做。当个体与社会发生对峙的时候,他必须要服从大局,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必须得那么去做,否则,他的权力就会受到挑战。
后来,高永信再也没有向他说过李疯子的事,他也没有再问过,他知道李疯子又进了疯人院,但却不愿意从高永信的口中听到这一事实,有时想起,心里总是感到有些不安。对于李疯子,何东阳只见过一面,那还是多年前他在县里工作的时候。一次他来市里汇报工作,在一位领导的办公室碰到了李疯子,李疯子正给那位领导大谈煤气工程的内幕。领导看到他来了,就将李疯子支走了。何东阳不知情,对领导说,是不是我影响了你们谈话?领导说,你来得正好,那是李疯子,尽说些不着边际的瞎话。在何东阳的印象里,李疯子戴着一副眼镜,很像一位有学养的人,怎么就是疯子呢?后来,他从县里调到了市里,在一次闲聊中才知道李疯子已经被送进了疯人院。